一、

年过四十，乘坐国际航班这算是头一次。审核护照的女警官颇有几分姿色，她在审视我时，我也下狠眼盯着她看。晚点一个小时后，昂然踏入机舱。落座之后，环顾周遭，这是韩国航班，机型是常见的波音，舷窗的位置绘有森林及各种鸟兽动物，顶部则是夜空中闪亮的星星，国内的航班通常是留白，相形之下，我觉得人家要做的好些。

机组人员之外，都是自己同胞，两名韩国空姐，一素颜，一摩登，不知后者的脸蛋，是否经过了本国美容师的料理。飞行前照例是安全提示，英文和韩文各播一次，没有汉语。都是东亚人，历史渊源如此之深，而今却要靠英语来交流，甚为可叹。

两个小时的飞行，到达济州岛已是晚上。接待我们的导游大号叫朴哲民，年可三十五六，对我们笑脸相迎，哥哥姐姐不离口，让我们管他叫“小朴（音嫖）”，引起一片笑声。小朴原是中国东北的朝鲜族人，后移居韩国，韩人与中国人做生意，多用此类人，盖可任翻译，兼熟悉中国人情世故也。在“大长今”用晚餐，石锅拌饭，餐具多是不锈钢制品，干净整洁，桌上放有白水供饮用，国外第一餐，几片烤肉下肚，同胞们都说感觉不错，比起国内好多了。

住的宾馆叫CITYHOTEL，客房色调柔和，半新不旧，一尘不染。提花被面很有些家庭的感觉，房间内没有一次性用品，拖鞋只一双。小冰箱里有冰水，这是韩人的习惯，听说冬天亦如此。我们的同胞则抱怨没有热水，一番交涉后，问题解决。

我没有经验，听本国导游的忽悠，说找这边的导游换钱划算，其实不如在机场银行。找小朴换是，后来知道在银行大约是，吃亏不少。小朴一边说在韩国这样做是违法的，一边做好事似的给我们换钱。韩国钞票上的人明朝装束，很传统中国，1千元面额上的人像极了李时珍，1万元的一望而知是位王者，不知有何丰功伟绩，询之小朴，彼对宣传自己国家的文化无甚兴趣。或许在他眼里，我们只是能给他带来利润的购物者吧。大陆和台湾的钞票均是当代领袖像，无历史感，像孔子、孟子、汉文帝、宋太祖这些圣人和贤君为什么不能印上钞票呢？

二、

早起，周围宁静而美丽，街道整洁，绿树成荫，草地上有几只花喜鹊在觅食，道路皆黑色沥青铺就，行人稀少，不时有汽车疾驶而过。远处青山历历，惟绵延其间的高压输电塔显得扎眼，想来此亦无可奈何之事。

早餐不错，小菜中有种大个的黑豆味道很好，惜叫不出名。一位老伯扎起头巾在操作间忙碌，颇似日人装束。表面上看来，韩日有宿怨，实则相通处甚多。

载我们的大巴质量显见得较我们为优，车窗玻璃分两层，上部宽，不可活动，下部窄，可推开，空调不开时作换气用，设计很合理，车窗上方饰有鲜艳的紫色织物，甚是美丽。一路上所见交通工具全是汽车，似未见过摩托车、自行车以及吾国目下甚流行之电动车。车速很快，并无拥堵。

今天游玩的景点颇多。第一个景点是海边的柱状节理，即海边的礁石呈柱状，截面为五边形或六边形，据说与火山喷发有关，这个我信，因石头全为黑色，盖烧焦故也。海水清澈，激荡其间，颇可赏玩；第二个景点是天地渊瀑布，水势不甚大，岛上淡水稀缺，能形成瀑布不易，故弥足珍贵。日据时代曾在此建有水电站，不知今日岛上电力，从何而来；接下来是一处寺庙，药泉寺，据说庙里的泉水有益健康，可以治病，遂得名。庙的规模不算大，为传统中式建筑风格，重要建筑物仅一钟楼，一鼓楼，一大殿，然雕梁画栋，檐作青绿色，层层叠叠，极其美丽。进大殿须脱鞋，入内后很是宽敞，地上全铺木地板，有僧人打坐，亦有居士行礼跪拜。僧衣、蒲团、居士服皆灰色，却不显寒伧。供奉的佛陀与我们无甚差别，亦金身，但色调平和，亚光处理，看起来很是舒服，不似我们新建寺庙金灿灿之恶俗也。一切摆设，纤尘不染，相形之下，吾国之甚多庙宇，直是卑污之地。韩人进庙，未见焚香，唯头顶三小袋米，在佛前依次祷告而已。饮罢药泉，信步走入大殿一侧之售货屋，本想买点纪念品，见两老妇，手中均展开一纸，边看边聊，纸可A3大小，上书几个正体汉字：“魚躍千江水，龍騰萬里雲”，笔力遒劲，落款是“方丈圓明”。老妇见我甚感兴趣，让店员复印一份给我，我称谢后掏出1万韩币，意思是付点复印费用，尚望找零，惟言语不通，被纳入捐款箱中，只得罢了。

三、

药泉寺之后，上午参观的地方还有汽车博物馆，展品为私人所收藏，数量有70多台，都是欧美等国不同时期所产之豪车，保养的很好，吸引游客纷纷拍照留念。内亦有韩国汽车之介绍，始于 期间，用美军汽 打造而成，筚路蓝缕，成就今日韩国汽车之骄人成就，令人钦佩。中午就餐之处，掩映于绿树之中，屋不大，仅容二十人许，进屋须脱鞋，地板上坐地，矮几上用餐，颇新鲜。忆及在北京游玩时，京郊一处游客服务中心，千余人同时就餐，场面之大，十分骇人，我们何时能从容一点，精致一点呢？

下午去的地方叫乐天荷兰风车城，其实是大型豪华酒店，在海边依山而建，入口处是其八楼顶层，乘坐电梯下到一楼，是一大片开阔地：位置尚在半山腰；一直往前走，尽头处是观景台，位置极佳，可凭高一览海天美景，旁边有木质栈道，可以下到沙滩，与大海亲密接触：其布局大致如此。

酒店似以接待外国人为主，内设赌场、免税店及高级餐厅等。酒店大厅正中有铜制之玄武、朱雀，龟蛇正对酒店入口，朱雀展翅，面朝大海。吾国之神兽，在此镇宅。日本前首相吉田茂在《激荡的百年史》中说：“古代的中国拥有非常先进的文明，对日本来说，学习中国，是一个莫大的恩惠。”相信这句话韩人同样认可。礼失求诸野，我们的文明日韩得到（选择）的也许并不多，但他们认真保存下来，并成为自身美的生活的一部分，仅仅是这一点，就足够我们尊敬的了。

一楼之开阔地，当是削山而成，花木扶疏，生意盎然。惟觉韩人亦未能免俗，种植高大的棕榈树，安装巨型的荷兰风车，皆外来之物，可有可无耳。观景台上坐定，但见碧水蓝天，金黄色的沙滩，远处白色之游艇，风景如凝冻般之美丽，真想乘风归去，不复尘世之碌碌矣。花影不离身左右，鸟声只在耳东西，几不知身处何地，今时何时。

赤脚在在沙滩上行走。有欧美人打棒球，亦有比基尼女郎。一群韩国男女青年在水中嬉戏，将伙伴抬起抛入水中，想起电影《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，亦有类似之镜头，遂想起自己过往的、黯淡的青春岁月，想起自己的孩子，不觉难过起来……这样想着，有人在上面呼喊，集合的时间到了

四、

旅行社赠送了一场“阿里郎艺术盛宴”，盖观赏性质的跆拳道表演，因之前看出类似演出，故感觉一般，惟觉场上之韩国男青年，多长发瘦脸，上身赤裸，颇像李小龙。

先是，因景点分散，大巴穿行其中，车上时间为多，未免无聊，小朴为搞气氛，变着法子让一些表现活跃的游客唱歌，同胞也很配合。一位倪姓先生，和太太均在省电视台供职，一家三口出游，女儿才4、5岁，漂亮可爱，倪先生嗓音意外的好，一曲歌罢，大家鼓掌，倪先生答谢，说今天恰巧是太太的生日，祝太太生日快乐云云，大家再次鼓掌，小朴更表示要自费购买蛋糕，果然，晚餐时桌上有一只小蛋糕。大家在小朴的带领下，唱起了生日快乐歌，一时氛围很好。小朴今天表现不错，高调宣布自费请各位“哥哥姐姐”喝酒，虽然每桌才一小瓶，韩国酒味道有些特别，小朴请客的酒大约也不怎么样，但不管怎么说，大家可以觥筹交错，把酒言欢，说一些靠谱和不靠谱的话，把国内的社交手段，移在济州岛一处小饭馆。今天可谓纯玩，从明日起有几处购物店，“将欲取之，必先予之”，看来小朴是深谙中国传统智慧的。

晚餐后回到CityHotel，时间尚早，和妻子在街上闲逛，街道旁多FamilyMart、7-11便利店，均不大，布置清爽，韩国的物价较高，无廉价之商品，然质量有保证。白天买了六只橘子，就花去1万韩币，每只约合人民币10元，味甚甜，现在看来，商品的价格适当高一些是对的，如农产品，价格高不仅是对农民劳动价值之尊重，更是对当地土壤、水源、气候之尊重。反观我国，不少商品价格过低，尤以出口商品为甚，重要的原因是对土壤环境只知索取，不计入成本，涸泽而渔，遂令大好河山，竟成卑污之地；此外极力压低人员之工资，劳工沦为社会之底层，无力上进，仅苟活而已。商品之低价亦导致生活之低品质，刺激浪费，引发人性之恶，据说美国人有耐克鞋仅穿一次即扔者。然韩国香烟，价甚平，每盒在-韩币之间，仅合人民币十几元，我国之香烟，屡创天价，异化为炫富及身份之象征，而社会之病态，亦由此可见焉。

五、

春夏之交，阴晴不定，昨天还是和风丽日，一觉醒来，天空已是阴云 。

上午先去龙头岩，亦海边之礁石群，亦黑色，惟石块散落海边，不复柱状节理之齐整，其中一大块高耸，状若龙头，遂得名。一两天下来，见各景点游览之韩人亦众，以女性为多，特多年轻之女孩子，高中生年龄，却很少见同年龄之韩国男孩子，颇以为怪，询之小朴，照例不得要领。亦多见少妇，怀中抱着一个，手中再牵一个，此常见之 世态，在吾国竟不可得，当政者出此策，不亦大谬乎！韩国中老年妇女，衣服鲜艳，尤喜玫红色，爱照相，一镜头前之韩国妇女给我印象颇深：我以为是典型韩国人之长相：细长眼，薄嘴唇，颇有些聛睨一切的味道，也许还显得冷酷。

景点犹如无甚内涵之美女，咋相见欢，时间一久即稀松平常，回到停车场，不远处一群老头在打门球，驻足看了一会，思想起自己在马鞍山住单身楼时，楼下亦有门球场，有段时间很热闹，后冷清，不知今日尚在否；一他团之国内游客，中年女性，与一群韩国孩子说笑不停，不知如何做到，我国妇女，多有热情爽朗者，不输他国。

尴尬的时候到了，现在要去的是一家高丽参专卖店。在车上小朴一再打招呼，说出于礼貌见，须专心听讲，途中不可去洗手间云云，并违心的表示，买不买没关系的啦。用礼仪来约束，颇见效，同胞均照办，惟产品售价太高，一铁罐高丽参，索价在千元左右，要是人民币还罢了，人家说的可是美元。推销员热情逼人，众人趑趄后退，当我前面的人从柜台前转过身时，我清楚地听到了销售人员一声沉重的叹息。倪姓夫妇，昨晚受了人家的情，推辞不得，只得胡乱买了些，此外掏钱的只有一位芜湖男子，大哥做派，遇事出头的那种，如今须为其性格付出代价。小朴见再榨不出油水，只得一挥手，放众人过关。回车上听倪姓夫妇讲，彼在香港旅游时，团内购物达不到标准，导游居然召集开会，不达标准不准走人，行业如此发展，更有何趣味，不过赚中国百姓出境不易的昧心钱罢了。后来在一家算是正规的免税店，同样的高丽参售价仅人民币千元左右，由此可见，小朴带我们去的这个店可黑了去了，大家猜测，这样的店一定是在中国呆过的朝鲜人开的，彼等惯于揣摩国人心思，利欲熏心，逮到一个是一个，说到底，我们还是在吃自己人的亏。

六、

高丽参店出来，行程继续，目的地是位于济州岛东部的城邑民俗村。此前，我们的活动范围在西南，开发程度高，人口密集，东部则不然，多原始森林，为永久性禁止开发区域。保留的原住民聚居地，辟为景点。此行由西而东，路途甚远，山路弯弯，车内静默，天空中飘起了雨丝。

窗外。

原野中时见韩人之坟茔，馒头形，不甚大。坟上草色青青，却没有突出之杂草，盖后人年年修葺耳。未见墓碑。四周有石头为框，似以示阴阳之界，亦暗合天圆地方之意。坟茔与周遭环境一体，颇简洁。

路旁之树木绵延不尽，气象峥嵘，极其茂盛，皆阔叶林。一位林业系统的干部曾告诉我，看一个地方水土保持的好坏，要看阔叶林，不能看针叶林，因后者生于贫瘠之地也。除林间公路外，看得出周遭环境人们未加染指，此真济州岛之精华所在。偶见林中空地，停有几辆车，立有数人，当是本国居民来此游玩。“随意春芳歇，王孙自可留”，出游当如是，至于我们吗，入境通知上说的明白，此行为“观光”，观光者，浮光掠影，走马观花而已。

见一处高尔夫球场，霏霏细雨之中，草地如铺了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一般，说不尽的葱蔚洇润之气。忆及几年前，来北京大学校园游玩，博雅塔下，未名湖边，一切似照旧，但湖水无多，草木疲乏，显见得缺一“润”字，观其气象，生意且尽矣。

见有大片丰美之草场，几匹马在悠闲吃草。济州岛的马颇有名，为蒙古马，历史上蒙古人征服过济州岛，现岛上存有抗蒙遗迹。思想起那个年代，如火烈烈。铁骑纵横，喊杀声震天，斩头沥血，快意恩仇。和平富足，未必为人类之福也。西哲有言：人们“从战争中获取营养，在和平中荒废；被战争教育，被和平欺骗；被战争磨练，被和平背叛。”年6月18日，蒋经国先生亦在日记中写道：“今所可忧者，非外来之冲击，而是内部之问题。廿五年无重大战事，警觉不足，生活优裕，萎靡苟安者多矣。”

阴雨的天气，会让人多一些思考，我很享受这一段旅程，到了景点后，反觉怅然。民俗村的建筑为谷仓形，土墙茅草顶，其内部摆设亦现代化，据说仍有原住民居住，但我们没见着。导游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，从哈尔滨嫁到此地。先给我们介绍一些当地过去的风土人情，有的还蛮有意思的：岛上缺水，人们便在院子中树木的茎部上围起一束草，下雨天草之叶片可引树上的水，其下放一个肚大口小的坛子以承水。死水易召蚊虫，土人遂捉几只蛤蟆放入坛中，坛之颈部有一小洞，水遂不满，而蛤蟆亦不能跃出，终不免为盘中餐矣。

不用说要向游客推销商品。计有马骨粉、蜂蜜及五味子茶等。马骨粉据称可补钙，但钙是不容易补的。买了两瓶蜂蜜，花去元，因国内的蜂蜜多掺假，老父有些便秘，气管也不好，或许能有用。

七

这篇冗长的游记，实在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。

第三天下午（上午去的城邑民俗村），去了涉地可支、城山日出峰和泰迪熊博物馆。

涉地可支在东海岸，一样为海边的礁石群。此处海岸线长且曲折，视野开阔，颇有海天茫茫之野趣，多有韩剧在此拍摄，是为卖点。惜大风，夹雨，下车后走不甚远即返。

城山日出峰也在东部。到了景点后，雨更大了些，上日出峰要爬山，虽不甚高，但来回需要一些时间，小朴意思不去，同行的中国导游争取了一下涉外权利，因我们已付过钱了，只要有人想去，就应尊重游客的意愿。我相了下山的高度，也就大蜀山这样子，估计快一点来回半个小时够了，购伞，遂行。同行仅三人。果然很快爬到山顶，见一大块凹地，覆以青草，事后想来，凹地即为火山口。因顾及车内人久等，匆匆返回，所费时间尚在预算内。

泰迪熊博物馆为一室内之人造动物乐园，居民为大大小小的各类毛绒动物玩具，它们在此嬉戏，开演唱会，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也在此安家，小小的床，餐桌，十分精致。可以想见，儿童很喜欢这里。这类的场所，投资无多，我们又是玩具生产大国，何以无此创意呢。转了一圈出来，雨一直下。旁有一漂亮足球场，一群老男人在雨中踢球，看了一会，觉得很赞。

今儿晚餐自费，在每人缴了元后（含泰迪熊博物馆门票，），却得到一次最劣的饮食，不知道小朴在搞什么鬼。前恭后倨，无非牟利，见其笑容，益觉可厌。

晚间酒店住进了一群韩国男女少年，初中生般的年纪，估计是来集体游玩，吵闹很久，声音方寂。第二天一早，在大厅又见到了他们，风大天凉，却都穿的不多，因此前少见韩国男孩子，故留意观察，多花格短袖衫，短裤，有的戴鸭舌帽，打休闲领结，很是洋气和精神。男子当如是，吾国之男孩，恐不及也。

余下时间皆购物，无甚可记之处。

今天要回国了，大家开玩笑，说不想走了。这个时代，还是进步的，普通的人们亦有机会走出国门，看看外面的世界。见得人家既富裕，又美丽，当然有吸引力，无怪乎出国成为潮流，有能力的人纷纷将自己的子女送出国，但中国之大，不可能都移民。唐君毅等先生在《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》一文中说：“在中国现有近于全球四分之一的人口摆在眼前。这全人类四分之一的人口之生命与精神，何处寄托，如何安顿，实际上早已为全人类的共同良心所关切，中国问题早已化为世界的问题。”几十年过去了，这一问题，如今愈加严重，且看不到向好的希望。

此前，在一些文章上，说中国与先进国家差距为年，50年，云云。去了一趟小小的济州岛，我不再相信这样的话了，我们所缺的，仅仅是认认真真、不苟且的生活态度。在这里，我想说的话很多，算了，人微言轻，多说无益，不说了。

回到旅游本身。一如国内，当地旅行社给每位游客发张表格，请大家为本次服务作出评价，我在意见栏中写道：

“很高兴有机会来济州岛游玩，环境优美，吃住均好，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，可谓不虚此行。

但遗憾还是有的，有些购物店，价格明显虚高；有些安排，如自费之饮食，质量尚需提升。毕竟从长远来看，相较于金钱，人的好感要来的重要。”

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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苔花如米小，也学牡丹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