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觅·足迹

●五味子（重庆）

长时间停驻于学校，除能感知四季交替，外界的新鲜事物一概不得而知。迂腐的心境，仿佛自己已是隔世过客。周末，有幸回到老家，游览新建公园，走走歇歇于林荫古塔下，仿如找寻旧痕。

记得小时姊妹众多，老家穷极，不如现在这般繁华。父母每天忙于生计，忙于养活眼前饥肠辘辘的我们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，我们也就成了能与大自然亲近的、顺其自然生长的一群孩子。

儿时，乡间是极好的风景，每到一处，都有散落在林间树丛的人家。每天，朝阳升起，只见露珠晶莹，薄雾缭绕，美好的一天开始；夕阳西下，暮色弥漫，袅袅炊烟，又升腾起别样的景致。

在这朝露暮雾的环境中，我们慢慢长大，读书的同时还得兼顾承担一些年龄不及的活计。那时除一日三餐外，别无小吃，日子真算得上清汤寡水。尽管吃得粗糙，心里却不会搁置任何杂质。

记忆里，为了减轻父母的担子，我们经常会到田间地头捡拾柴禾或摘菜割草。我时常会提着篮子穿梭于开满油菜花的田间采寻猪草，在花间钻来钻去，金黄色的花瓣落满一身，竟觉不出它们的灿烂。

那时经常会因为玩心忘记当天该做的事。傍晚各家孩子开始归队，方才想起要去地里割苕藤。屋后的竹林在晚风中摇来晃去，嗦嗦作响，让人很是害怕不敢走近，没做完事自然要接受父母训诫。

离家不远处的街上，有一处土坯窑厂。每次路过，我都能看见工人在飞速旋转的底盘上，徒手塑造一些极为新奇的坛子罐子，驻足间常有师傅大声呵斥，不让靠近。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。

年长一些后，学着大人模样背着背篓，跋涉到远山去割马草。那时好像不知疲倦的样子，总是兴致盎然。结果下山一瞧，发现自己背篓里的草蔓经过阳光的烘烤，已经瘪得不及半篓。

马草是送到部队里去卖的，晒干后可值一角钱一斤。我混迹在大人队伍里，胆怯地等解放军叔叔提着杆秤称重。每次轮到我称草时，总会听见称秤的人对我说：看你小小年纪，算你十斤吧！

拿着置换来的钱币，在铺子里买一块白糖冰糕，算是对自己的犒赏，多余的钱还得交给父母。虽是如此，心里却已极为满足。连日来的辛劳也算不得什么了，蹦跳着打算明天的收获。

转眼，已成半大姑娘，我脑子里经常会蹦出一些梦想来。最初是想当科学家，隔段时间又想当作家，过几天又想当护士……凡此种种，能涉及的都想象过，却一直不懂得梦想的本质。

中学时，才得知梦想的真正含义，那时我坚定地想当一名女兵。年少无知，以为想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，直至后来稀里糊涂考上师范当了老师，才发现，其实梦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实现的……

时光恍然至今，目睹眼前，已物是人非。小时候的自然风景全然不复。那间我熟视的土坯窑厂早已于三十几年前就不见了踪影，一直想亲手做一个自己喜欢的土陶制品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。

部队仍然存在，只是没有了马匹。现时只听得见冲锋号偶尔响起，即使在大街上也不见得官兵出来随意走动，部队更是戒备森严。回想我唯一算数的梦想，应该与小时能走进部队有关吧……

现在，人们用上了天然气，那曾经的炊烟袅袅已再难寻觅。昔日尘土飞扬的街道，如今已变得宽敞整洁，道两旁栽种着各色养眼的花草树木。城市化进程改变了一切，人们过着舒心惬意的日子。

只是我，仍然忘不了儿时的记忆，时常会驻留其间。荡然无存的农舍田庄、薄雾轻烟、葱郁的树林竹陇、湛蓝天空下的稻田秧禾，已经一去不返，唯一不能替代的，是我记忆里童年的美好……

（图片：网络）

●作者简介●

五味子，女，重庆市璧山区小学教师，璧山区作协会员，爱好写作，喜欢散文。

《天府散文》编委成员

总编：胡大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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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总编：马玉荣

中国散文学会会员

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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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主编：张小明

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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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明霞

四川省散文学会安岳分会理事

四川省安岳县作家协会理事

四川省安岳县诗书画院会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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